视网膜劈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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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6/9 10: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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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恪(-),江西人。中国现代最负盛名的集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语言学家、诗人于一身的百年难见的人物,清华大学百年历史上四大哲人之一,与吕思勉、陈垣、钱穆并称为“前辈史学四大家”。

陈寅恪是典型的官三代,祖父陈宝箴曾任湖南巡抚,父亲陈三立是“清末四公子”之一、著名诗人,在清末诗坛上首屈一指。但他洁身自好,既不喜奢侈享乐,也不追香车美女,辗转欧美四处游学。回国后36岁的陈寅恪与梁启超、王国维一起应聘为清华大学研究院的导师,并称“清华三巨头”。没有博士头衔的陈寅恪,在师生中享有“盖世奇才”、“教授的教授”、“活字典”等称誉。

比起徐志摩等人,陈寅恪的爱情故事似乎缺乏八卦可陈。在读书界流传甚广的与浪漫沾点边的也就是陈寅恪关于“娶老婆”的一些言论:“学德不如人,此实吾之大耻;娶妻不如人,又何耻之有?”“娶妻仅生涯中之一事,小之又小者耳。轻描淡写,得便了之可也。”在他看来,娶妻只是人生中一件轻描淡写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如果志向不在学术和事业上,而一心只求得娇妻美妾,是很愚蠢的。正因为如此,他一直不把婚姻大事放在心上。36岁“大龄”了,尚未成家,也没有任何恋爱经历。父亲陈三立从好言催促到最后通牒:“尔若不娶,吾即代尔聘定。”直到这时,陈寅恪才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答应父亲并请求宽限时日。

陈寅恪被聘为清华国学研究院的导师后,与从哈佛大学回来的著名语言学家赵元任成为同事。陈寅恪“愿有家而不愿做家”,“赖”在赵元任家不走。赵元任的妻子杨步伟是有名的热心肠,说他快四十岁了还不成家,这样下去不是事呀!陈答道:“现在不是很快活嘛,有家就多出一些麻烦了。”赵元任幽默地说:“不能让我太太管两个家呀!”于是赵元任夫妇与他人合谋为媒,将唐筼介绍给陈寅恪。

唐筼(-),广西人。祖父唐景崧曾任台湾巡抚。唐筼自小读书,毕业于金陵女校体育专业,后执教于北京女高师,是鲁迅妻子许广平的老师。此时的唐筼,也是一个漂在北京的大龄“剩女”。

陈寅恪与唐筼相约在中央公园(年改为中山公园)里见面。早已在约定地点等候的唐筼细心地发现,远远走过来的这个人走路的姿势微跛。在谈话中,陈寅恪告诉她:自己的足部有多处鸡眼、胼胝,这与早年留学时经常穿着不合脚的硬皮鞋有关。她被他的学识和真诚所打动,两人一见钟情,相见恨晚,很快便举行了婚礼。年,38岁的陈寅恪与30岁的唐筼在上海缔结了偕老之约,步入婚姻殿堂。婚后二人育有三女,一生相濡以沫。

一代大儒年近四十岁才找到自己的家。有人说唐筼好像是专门为陈来到这个世上,陈死后不久,唐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陈寅恪与唐筼的婚后生活,更多的是苦难和磨难。唐筼在大女儿出生时,原先的心膜炎诱发为心脏病,几乎撒手人世。此后几十年,病体支离的她,以孱弱的双肩撑起家的重担

年卢沟桥事变爆发,陈寅恪的父亲气绝而亡。然而祸不单行,为父亲治丧期间,陈寅恪突然发现自己的右眼视力急剧下降,检查结果是右眼视网膜脱落,急需住院手术,不然就有失明的危险。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陈寅恪如何能安心养病?同所有难民一样,陈寅恪一家也开始了一段艰难的逃亡之路。

夫妻二人拖着三个孩子,大的9岁,小的才4个月,先是从北平一路艰辛刚到长沙,可战火已经逼近,临时大学再迁云南,一家大小只好再次登程南下,最后漂泊到香港。期间在济南车站上车时,一家人是从车窗口爬进去的,其狼狈之状惨不堪言。硝烟弥漫的流离乱世,他们数度搬家。但只要有喘息机会,唐筼就会尽最大努力把家布置得温馨安逸。

年春,英国牛津大学聘请陈寅恪做汉学教授。是年夏,他来到香港和妻女会合,准备前往英国。不巧的是,二战全面爆发,他只能滞留在香港“孤岛”上。期间,因经济窘迫,他们一家居无定所,四年内六次搬家;唐筼心脏病复发,幸得许地山援助才得以获救。但夫妻二人坚决不吃日本面粉,拒绝日本人出资办东方文化学院。随后只好带全家仓促逃离香港,先后辗转任教于广西大学、成都燕京大学。

战争环境中的颠沛流离,物质生活的困顿,劳作的辛苦,工作条件惊人的恶劣,陈寅恪的眼疾日益恶化。其女陈美延回忆说:“父亲工作的时候汗流浃背,在一个茅草房里,风雨一来,把房子都能刮塌的那种房子里头,也没有桌子,就是一个箱子,搬一个小凳写文章。”他的右眼已经视网膜剥落而失明,由于长期用高度近视的左眼工作,视力也急速下降。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目光朦胧之中、如此严酷的环境里,他竟然先后出版了《隋唐制度渊源论稿》、《唐代政治史论稿》。说:“国可以亡,史不可断,只要还有人在书写她的历史,这个民族的文化就绵延不绝。

年12月,陈寅恪的唐代三稿中的最后一种《元白诗笺证稿》基本完成了。也是在这时,他的左眼也看不清了。医院做了眼科手术,但没有成功。半年后,二战结束,牛津大学请他赴伦敦治疗眼疾。然而数月奔波,他的双目还是没能看见光明。

壮年目盲,陈寅恪顿时陷入生不如死的痛苦中,妻子唐筼拖着病体温柔体贴地安抚丈夫身心的创痛,照顾饮食起居,打理家务,查阅资料,诵读报纸,并承揽家中书信的回复。

陈寅恪任教于广州岭南大学时,年其助手以身体欠佳为由不辞而别,为不影响陈寅恪正常授课和研究,唐筼担任起助教的工作,找文献、查资料、记笔记等。中山大学陈寅恪故居前,有一条白色的水泥小路。这是陈寅恪到岭南后,当时的中共中南局领导陶铸亲自嘱咐为他修建的,以方便他在工作之余散步。这条路,就是今天中山大学里著名的“陈寅恪小道”。在工作的间隙,居所前的“陈寅恪道”上,常常出现两个身影,陪伴陈寅恪散步的,正是夫人唐筼。

年,在两人的结婚纪念日,陈寅恪题诗曰:“同梦葱葱廿八秋,也同欢乐也同愁。”唐筼步原韵和道:“甘苦年年庆此秋,也无惆怅更无愁。”表明自己虽然历尽磨难,依然无悔当初的选择。

“屋漏偏逢连夜雨”。年,陈寅恪在家洗漱时不慎摔倒,导致右腿股骨骨折。更糟糕的是,随后的保守治疗导致其股骨再也无法愈合,只能常年卧床。陈寅恪暮年曾对身边的人说:“一个人没有了眼睛等于没有了百分之五十的生命,没有了腿,等于连另外的百分之五十也少了一半。”“文革”开始后,双目失明、瘫痪在床的陈寅恪未能幸免,残遭折磨。

幸运的是,知书达理的妻子始终陪伴在陈寅恪身边,并以自己的病弱之躯竭尽全力地细心照顾,为丈夫遮风挡雨。他的各种“声明”、“抗议书”,乃至“文革”中的所有“交代材料”全出自唐筼手笔。丈夫在被批判中经受的精神痛苦、心理愤懑,妻子感同身受。难能可贵的是,她总是尽其可能用妻子的全部柔情为丈夫带去心灵的慰藉,她会寻找各种机会去呈现给丈夫生的快乐和美好。不轻易赞许人的陈寅恪,也不禁为她写下了“织素心情还置酒,然脂功状可封侯”的诗句。

陈寅恪视妻子为生命中的第一知己,每完成一部著作,都请她题写封面。他经常对女儿说:“我们家里头,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是不能不尊重你们的母亲。”“妈妈是主心骨,没有她就没有这个家,没有她就没有我们,所以我们大家要好好保护妈妈。”

为陈寅恪而活着的唐筼,最终亦为陈寅恪而死。年10月7日,陈寅恪走了。弥留之际,他一言不发,只有眼角的泪不断流淌。唐筼平静地料理完丈夫的后事,又安排好自己的后事,就像她对人说的:待料理完寅恪的事,我也该去了。仅仅相隔45天,同年11月21日,唐筼也走了。这位性格坚韧的北洋新女性,在遇到陈寅恪之后,毅然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将自身的生命完全沉浸在柴米油盐和照顾家人之中并最终和丈夫生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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